特斯拉CEO馬斯克曾對氫和氫燃料電池發表過強烈意見。幾年前，在“世界汽車業新聞大會”（Automotive News World Congress）上與記者討論這個問題時，馬斯克曾形容氫燃料電池“極其愚蠢”。

他說：“制造氫氣并儲存起來，然后在汽車上使用，這真的很難。最好的氫燃料電池，也不會戰勝目前的電池，所以它沒什么意義。”

發表該言論后一段時間里，馬斯克的觀點似乎沒有太大變化。

什么是氫燃料電池？

馬斯克為什么對氫燃料持如此懷疑的態度？

美國環保署（EPA）稱，氫燃料電池汽車（即燃料電池電動汽車），與電動汽車類似，都使用電動馬達，而不是內燃機來驅動車輪。

關鍵的區別在于，電動汽車的電池，需要通過將車輛插入充電站來充電。而燃料電池汽車使用氫氣，根據美國環保署的說法，“在車上發電”。

簡而言之，在燃料電池中，儲罐中的氫氣與氧氣混合，產生電能。美國能源部（DE）旗下“替代燃料數據中心”（AFDC）稱，燃料電池電動汽車“只排放水蒸氣和熱空氣”。

汽車廠商觀點不一

馬斯克并不是唯一一個對汽車中使用氫氣持懷疑態度的人。今年2月，大眾集團CEO赫伯特·戴斯（Herbert Diess）曾就這一問題發表了看法。

他在Twitter上稱：“現在是政治家接受科學的時候了。鋼鐵、化工和航空等，都需要環保的氫氣，但不是汽車。它太貴了，效率太低，速度慢，難以鋪設和運輸。不管怎樣，短期內還看不到氫燃料汽車的前景。”

但業內也不乏與兩位大佬不同的聲音。

豐田和現代等車企都已生產了氫燃料電池汽車，而RiverSimple等規模較小的制造商也在研究氫動力汽車。

今年6月，寶馬集團表示，已開始測試使用氫燃料電池動力系統的車輛。寶馬表示，氫燃料電池技術具有“長期潛力，可以補充內燃機、插電式混合動力系統和電池。

雖然這些產品還沒有成為銷售主力，但這么多公司都在致力于燃料電池產品，表明一些公司看到了這項技術的潛力。

豐田汽車的一位發言人向媒體表示：“燃料電池汽車肯定會在交通脫碳方面發揮作用。豐田認為，氫在幾乎所有領域都是化石燃料的替代品，包括供暖、照明、運輸、公共交通和重工業等。”

支持氫燃料技術的企業稱：“隨著加油基礎設施的拓展，它將提供一種方便的替代電氣化交通方式，而不是純粹的電池驅動。氫氣的應用范圍將會擴大，從而實現更便宜、更高效的電力供應。我們將越來越多地看到，氫氣為汽車、公交車、火車和卡車提供動力。”

對此，燃料電池和氫能協會（FCHEA）也表達了類似的觀點。

FCHEA稱，燃料電池電動汽車和氫能源為消費者提供了一種零排放選擇，具有他們期望的性能。憑借長續航、快速加油，以及在不增加重量和尺寸的情況下擴展到更大的平臺的能力，它也不會改變人們當前的日常體驗。

此外，考慮到長途卡車在電池重量和充電方面的限制，該技術在中型和重型送貨車、卡車、公交車、火車和飛機等領域也有重大機會。

隨著世界各國政府試圖開發低排放和零排放的交通系統，許多公司正探索在更大的車輛上使用氫燃料電池。

最近，戴姆勒卡車（Daimler Truck）的CEO馬丁·道姆（Martin Daum）在被問及“電池驅動和氫燃料電池之間的辯論”時表示，平衡才是關鍵。

道姆說：“我們兩個都要，因為這兩種技術都很有意義，適用于不同的場景。一般來說，如果你去城市送貨，需要較少的能量，你可以在倉庫里通宵充電，那么肯定是電池供電。”

“但當你在路上，比如從斯德哥爾摩到巴塞羅那，我覺得會需要一種可以更好地運輸和加油的東西，那就是最終的氫燃料。”

“兩項技術未分勝負，因此我認為，對于像我們這樣規模的企業來說，只使用一種技術的風險太大。”

氫燃料的多用途

道姆的想法是，燃料電池最終可以找到用武之地，即執行長距離任務的重型交通工具，可以說貨車，也可以是客車。

他并不是唯一持這種觀點的人。例如，歐洲運輸巨頭阿爾斯通（Alstom）已經開發出“Coradia iLint”，即“世界上第一輛由氫燃料電池提供動力的客運貨車”。

在航空方面，氫電飛機開發商ZeroAvia公司10月份宣布，將在倫敦和鹿特丹之間商業化運營氫電航班，計劃在2024年升空。

在建筑業，該行業的主要參與者JCB去年表示，它已經開發出一種“由氫燃料電池驅動”的挖掘機。該公司表示，這輛挖掘機重達20噸，經過了12個多月的測試，尾氣中唯一的排放物是水。

氫燃料面臨的挑戰

雖然人們對氫燃料電池技術在各種應用中的使用感到興奮，但要想進行大規模推廣，前途未必都是一帆風順的。

今年早些時候，本田汽車停止了“Clarity”插電式混合動力和燃料電池車型的生產，盡管該公司表示，燃料電池電動汽車將在零排放戰略中發揮關鍵作用。

在其他地方，美國政府已經列舉了一些挑戰，包括燃料電池的耐用性和可靠性，已經車輛的成本等。此外，目前生產氫氣并向消費者輸送氫氣的基礎設施，還不能支持燃料電池的廣泛采用。

2020年2月，總部位于布魯塞爾的活動組織“運輸與環境”（Transport And Environment）強調，氫氣在交通運輸領域將面臨激烈的市場競爭。

該組織稱，使用可再生能源生產的“綠色氫氣”，不會只與使用化石燃料生產的“灰氫”和“藍氫”競爭，還將與汽油、柴油、船用燃料油、煤油，當然還有電力展開競爭。

正如國際能源署（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）在2021年全球電動汽車展望（Global EV Outlook 2021年）報告中指出的那樣，彌合電池電動汽車和燃料電池汽車之間的差距，將是一項艱巨的任務。

根據這份報告，燃料電池電動汽車的注冊量，仍比電動汽車低三個數量級，因為氫氣加氣站還沒有普遍存在。另外，與電動汽車不同的是，它們不能在家中充電。

總之，主導21世紀“低排放和零排放”未來的競賽，正在進行中。具體到汽車，電池電動汽車目前占據優勢，特斯拉等公司走在了前列；但成功之路，從來都不是筆直的。